白衣卿相

奥雷里亚诺,马孔多在下雨

【十字花/狼花】Glitter

罗马x佛罗伦萨,罗马为罗马城,请夸夸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cp名

是鸽子炖的题,佛罗伦萨第一人称

罗马:罗慕路斯

佛罗伦萨:洛伦佐(Fi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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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慕路斯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他说,你的头发真美丽,就像黄金一样闪耀。我不清楚我的头发是否真的那么耀眼,但是罗慕路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着亮光。我知道那是反射他戴着的黄金头冠的弧光,我只是不能从那种璀璨中看见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睛里真正的光线。

        罗慕路斯喜欢黄金。

        我亲眼看见过他把迦太基绑在石柱上,大火烧了十天十夜,黄金之城化为灰烬,迦太基的面孔在火焰燃烧的空气与尘烟中扭曲了。到了第十天的时候,迦太基的眼睛里流出黄金的眼泪,然后他就缓缓地融化了,缓缓地流淌在地上。这个信奉异教的腓尼基偶像坍塌了,罗慕路斯用迦太基熔化成的黄金铸成了一柄权杖,上面雕刻了母狼,他起初非常喜欢这柄权杖,他用它来惩处喜欢反抗的奴隶。我想如果迦太基黄金的瞳孔还能看见,他一定会以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罗慕路斯,这个暴君远比皮格马利翁更加残忍。但是他不能再睁开那双眼睛,他的灵魂被囚禁在了权杖中,他的灵魂同牢笼中的遗骸一起,在罗慕路斯的手掌心里闪闪发亮,成为他伟大收藏的一部分。

        罗慕路斯很快又厌恶了那柄权杖,也许是他也感觉到了那不甘灵魂的嘶吼甚嚣尘上,他把他丢弃了,不知在何处,可能是高卢,也可能是不列颠。对于罗慕路斯来说,罗马帝国的任何一个行省都毫无分别,闪耀的黄金是他头上的桂冠,胜利的象征,不过也仅此而已。他丢弃权杖,就像曾经用它敲碎奴隶的颅骨一样,漫不经心。但是他依然争夺黄金,拥有黄金的欲望刻在他的骨髓里,他的每一寸鲜血都在沸腾着叫嚣着:去吧,去征服这个世界,然后夺取所有的黄金。

        他确实做到了。

        如果罗慕路斯是个人,我想他会下地狱。但他可能根本不惧怕地狱的黑火和三头犬。他当着我的面焚毁阿利盖利的诗集。Fiore,Fiore,他说,我的小花,看着我,不要再想着挑战我的权威,只有我才能让你上天堂。

        我怀疑他本身就来自于地狱,即使他手中捧着圣经和十字架,即使他刚做完礼拜从教堂走出来。然后他笑起来,他在天堂之门前亲吻我,他让青铜镀金的浮雕同样亲吻我的背脊。我一寸寸地感受着旧约描述的圣史和他肌腱的力度,约瑟的头脑不及他的智慧,亚伯拉罕献祭以撒的决心不及他的果断,他就像参孙一样将我抱起来,我却不能伸手割断他的头发。

        但他从不虔诚。

        我的小花,他说,你真美,你和这座教堂一样,多彩又妩媚。我想反驳他的话,我的手指摸过冰凉的意大利绿色大理石,我清楚地感到手持上帝钥匙的圣徒和荒野上的流浪先知就站在这座多彩又妩媚的教堂里看着我们,羞愧感将我没顶。罗慕路斯,受圣彼得庇护的罗慕路斯,他左手是神授的圣洁光辉,右手是鲜血与头骨堆砌成的权力阶梯,他把双手交握,他想要禁锢我。

        他用圣母百花来形容我并不恰当,然而我却乐意用万神殿去形容他。他庞大又雄浑,像陶立克柱式,像魁梧的大卫,他的脚趾此时就靠在我的脑后。他适合在斗兽场高高在上地观看,也同样适合走入场中同野兽搏杀,展示他勃发的肌肉,他有绝对的力量。不要问我是不是爱他,我想我肯定是爱他的,“让那宏伟的都归于罗马吧——”,谁不爱罗马呢,谁不爱罗慕路斯。洛伦佐,他叫我的名字,佛罗伦萨的洛伦佐,交出伽利略·伽利雷——他发怒了,他很少这么明显地发怒,我背过身去不面对着他,然后在主教堂美丽的穹顶下跪下。

        洛伦佐,只有我才能让你永生,我才能带你回去地上的乐园。

        别说了,罗慕路斯。

        我流下眼泪来,向主祈求原谅。罗慕路斯,我抛弃天主教会曾给予我的教名,从此以后你不能再以那名呼唤我。

        他突然沉默了,然后他开口,声音却很轻柔。

       你的头发真美丽,就像黄金一样闪耀。

       他的声音在空寂的教堂里回荡,像一曲圣歌弥散在昏暗狭小的黑夜里,像星点闪烁的金子碎片,像水滴从天穹上缓缓滴下的回声,渐渐地像波纹一样荡开,模糊了。空间蔓延着火焰灼烧过一般的扭曲纹理,肺里的空气升腾到半空,挂在圣母微笑的唇边,我感觉头脑昏沉,只听到他在说,洛伦佐,我爱你。

        洛伦佐,我爱你。

        我想起柯西莫曾对我说,您的眼睛真美丽,像闪闪发亮的宝石。然后我又想起迦太基黄金的瞳孔,十日的大火让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焦灼。我听见但丁的声音在教堂的上方翻涌,这些声音时至今日都不会消失,就像拉维纳的长明火,那燃烧的灯油由我供给,那是我为了偿还我的罪,为了被放逐的诗人,也为了罗慕路斯——不,为了我自己。

阿利盖利在上空咆哮:我的家乡,我美丽的家乡——

       你要点燃一束火焰。他说。你要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一点亮光。

        我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达芬奇苍凉的石棺旁,手边有一小打没喝完的葡萄酒,盛在银制的酒盅里,已经洒了,狄奥尼索斯祝福过的暗红酒液蜿蜒在地上,像一摊陈血,和发生过的所有谋杀秘辛,砒霜、匕首、十字架,与腐烂的尸骸一起渗透进空气,沉入地下。

        地面上厚厚的灰尘被细微的光线照着,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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